池月渐渐恢复了意识,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完全醒来:睁眼是一片漆黑,四肢似乎都无法动弹。
池月尝试呼唤,但似乎有一个物体紧紧塞在了她的口腔中。紧接着,池月继续试探着活动身子时,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当前的状况——像婴儿在子宫里的姿势一样,她蜷缩在一个狭小的密闭空间里,手腕和脚腕都被什么紧紧束缚住了,嘴巴也被塞住了。
这样的处境让池月从迷糊中惊醒,一股凉意渐渐感染了她的全身,每一寸皮肤都有陌生的酥麻感。
心脏砰砰直跳,心绪大乱。过了一会儿,池月努力整理自己的呼吸,听着自己的鼻息,那声音在这个闭塞环境中格外清晰,这是她唯一能证明自己还活着的东西。
呼吸声逐渐安定下来,她也拾起了昏迷前的记忆。此时池月还不知道,这段记忆竟然是自己最后一段自由时光了。
三天前,池月从宿舍门进来,一眼看见了那个昙花雕塑,它摆在小客厅的公共茶几上,泛着莹莹的光。
池月走上前来仔细观察,又暗叹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到底也看不出这到底什么材质雕刻的,只是知晓这一定是她室友纪晚庭的宝贝。
纪晚庭和池月完全是两类人,两人虽然一同在名校A大金融系入学,分在一间两人寝,一个是豪门千金,一个却是福利院长大的孤儿,甚少有什么交集。和课余时间都在宿舍安静学习的池月不同,纪晚庭很少回宿舍,两人难得说上一句话,唯一的交流可能就是池月被纪晚庭骂。
虽然不咋回宿舍,但公共区间几乎堆满了纪晚庭的东西,除了衣物配饰以外,还有很多香薰蜡烛、玩偶摆件等等,很多池月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池月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什么兴趣,而且也被纪晚庭警告过,通常一进宿舍就回房间。
但是这次不一样,是昙花,和遗弃池月的人留给自己唯一的挂坠一样,一株永远盛开的白昙花。根根分明的细长花瓣微微卷起,轻柔地仿佛还能在晚风中呼吸,阳光照在上面,像是有水流过一般。
仿佛间是咒语降临,池月鬼使神差就走上前去,她伸出手指轻轻触摸那栩栩如生的昙花。
碰! 宿舍门被打开,是纪晚庭刚好回来看到这一幕。
”你个贱货!毁老子… ” 纪晚庭话没说完,上前一步直拎起池鱼的衣服,把她狠狠往墙边一摔,泄愤般用力踏了一脚池月的右手。
“这是我给父亲准备的生辰礼物,这玉可是认人的!你个贱逼拿脏手一碰,全完了!”
语毕,半弯腰再次拎住池月的衣领往她背后拽,迫使池月颤巍巍地半跪着仰起头,另一只手甩着耳光就往池月脸上招呼。
“对…不起!我能……怎么赔你。”
这突如其来的暴力让池月懵了,本来身型体力都就抵不过纪晚庭,此时是又惊又惧。她双手无力地虚扶在施暴者的左臂上,勉强维持跪姿。疼痛、惧怕、悔愧,齐齐涌上心头,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求饶般看着发了疯的纪晚庭。嘴角也裂开了,只能断断续续地忍痛讨饶。
“赔,哼!
啪!
“你怎么赔,去卖吗!你值个屁!”
啪!
刚开始纪晚庭怒火未熄,一连又是几巴掌挥上去,倒是疼了自己的手。她傲慢地打量跪在地上的池月红肿的脸,和上面那双泪水盈盈的眼,缓缓坐下,拿起桌子上的护手霜开始涂抹,渐渐平息了怒火。
“我俩做室友也有一个月了,倒是一直忘给你说,你长得像我家一个熟人。”
“是我的不对了,也不是不能赔,这样,周末寿宴你得亲自去我家,帮我解释解释。”
“哼,我可真是个孝女!”
池月微颤着跪伏在地上还没缓过劲,听不太真切大小姐说了啥,全都诺诺地应下。
往后两天,纪晚庭没有再发难,只是提了几句行程。两人再没其他交流。
周末一到,池月跟着纪晚庭第一次坐了飞机到Z市。下飞机上了纪家接人的商务车后,有人从背后一捂,池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