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我和娜娜读一年级，克里斯·伊兰德先生。”一直跟在娜娜身后的卷发女孩儿紧张的回答，她说完对男人行了个礼，“您好，我叫莱丝·莫顿”。
娜娜收敛笑容，低低的说：“再见面当做不认识......可是——”
“看吧，我没骗人！”娜娜扬起脸，觉得自己在男人面前又长高了一截。
“你自己回去吧，我去要签名，笔记本明天上学还你。”
“娜娜，你真好。”
莱丝拉着娜娜的胳膊，哀求：“娜娜，我们走吧，走吧，求你了。”
莱丝立即拉上娜娜的手，拖着她向门口走。她给娜娜借舞裙，私自拜托父亲在“金尊领地”工作的朋友走后门，都是为了见自己的偶像克里斯伊兰德一面。近处看到的军官比在电视上看到的更加帅气威严，但其它方面却让她失望。
男人脸色铁青，瞪着女孩儿气得说不出话。
“我今年是中学生了，就在新城女子中学读书，不信你问我的同学莱丝！”娜娜争辩。
“可是什么可是！”男人没好气的打断她，果然不能跟小孩儿做约定。
男人不明所以，皱着眉看了眼她手中的笔记本，上面贴满了自己的头像，像是从杂志剪下来的，还有网络媒体采访自己的影像打印出的照片，旁边用娟秀的小字标注着时间地点和采访内容。
再次看到她的克里斯既震惊又困惑，在怒气升到男人眉心之前，她递出笔记本，故作礼貌的请求：“克里斯少爷，我是你的小迷妹，请你给我签个名，好吗？”
“......但是他刚刚那么生气。”女孩儿犹豫着把包里的小笔记本拿出来，昏暗的会场上已经看不到男人的身影。
我真是捅了他妈的小学生的窝了。克里斯握紧拳头，忍无可忍的拿出手机拨通会场安保主管的电话，劈头盖脸一顿训斥，命令他赶紧派人来把两个小孩儿带走。
男人抱起双臂，严肃的审视吓哭的小女孩儿，半晌问：“......真的？”两人立即点头。
因为年纪小，小镇的贵族圈子不接纳她，于是早熟的娜娜混迹于夜店，盘算着搭上有钱人做阔太太，但她经常语出惊人，成年男人往往对她避之不及，因此锻炼了她效仿成年人的能力。刚刚看到克里斯对面坐着的被称为“丹娜”的美女姐姐还有同学莱丝在与他对话时都那么斯文，一副温婉有礼的大家闺秀模样，她虽然不懂礼仪，但直觉告诉自己，她们看起来很高贵很......她空荡荡的脑袋里没有什么词句可以表达，总之，就是与众不同，她暗自赞叹礼仪这东西竟然能这么厉害，立即凭着印象有模有样的比划出来。她对着克里斯扭了扭脖子，勾着嘴角屈膝行礼，随后她抬起眼皮看了眼丹娜，接着是霍维，最后再看向克里斯，慢条斯理的说：“那么，克里斯少爷，再见了。”
娜娜与莱丝告别，返回克里斯所在的餐桌，男人正注视着舞台上的歌手。她心跳飞快，手上除了莱丝夹着小兔笔的笔记本，还多了一枚洋红色的小药片。她翻开笔记本拿在右手，把药夹在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用笔记本遮住左手，然后一鼓作气冲到男人面前。
“克里斯，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来找你了，呜呜。”
“把你的笔记本给我。”莱丝呆了一下，娜娜反问：“你不是想要他的签名么？”
他一言不发，叫保安、追责都是下策，主要是为了吓唬她们。真的追究起来，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女孩儿万一被逼急了，跟外人讲他们的性事，那就真成了丑闻。自己怎么会跟这种......做过？形容她都让他难以忍受。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他看了眼会场入口挤满的媒体记者，保安还没到。不能让卡洛和伊兰德的舞会毁在自己手上，总统大选，联姻，两家的颜面，他忍着想甩女孩儿一耳光的冲动，威严的瞪着她说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带着你的同学赶紧在我面前消失！今后再做出任何有损我身份的事，别想再待在新城！”
“没想到我在校园里还有点名气？哈哈哈。”他对丹娜干笑几声，拿起小兔笔龙飞凤舞的签下“克里斯·伊兰德”，同时给了娜娜一个警告的眼色。
“谢谢你，克里斯少爷。”女孩儿变得礼貌不仅是怕惹恼男人。她在信息闭塞、交通落后的乡间小镇长大，未见过什么世面，接触到的人里也没有一个家教良好的榜样；父亲沉迷酒精，母亲看不下去索性不回家，娜娜有记忆起，没吃过几次母亲做的饭，衣服脏了得自己洗，肚子饿了得自己做饭，酗酒的父亲偶尔清醒了，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娜娜天生丽质，将来一定要嫁给有钱人，让爸爸沾光，不再受窝囊气，过上大富大贵的日子”，而这句话后来成了她的人生信条。
两人听到男人对电话里说要追究她们非法闯入舞会的责任，监护人和学校那里都会通知到，想到将要面临的严厉处罚，娜娜和莱丝吓得哭了出来。
“大人的世界原来是这样子的......”她对越走越慢的娜娜催促，娜娜却挣脱开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