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勉强两条往返车道,甚至都没有人行道与行道树的位置。
不消片刻,司机便是停下了车子,指了指窗外的一条小巷,说道,“就那条小路走进去就是,车子开不进去,就这里下吧”
“好的,谢谢司机大哥”,官钱说着,在手机上完成付款流程后打开车门下车,然后便朝着司机所指示的小巷走去。
只见这条小巷两旁都是破旧房子,有的是木质结构、长得歪歪曲曲的民宅,有的倒是显新,是水泥材质的墙壁,部分区域甚至还贴着瓷砖。但除了正敞着的门户,和一些将住宅改成小卖铺的人家,大多数房子都是大门紧闭,让人看不出是否有人居住。
官钱看着左右房屋上贴着的蓝底黑字、锈迹斑斑的门牌,找着58号华威新村的位置,却突然看见前方聚集着一大波人群。
走进才发现竟然是个菜市场,各种卖菜、卖鱼的摊位就这么摆在地上、或是一辆破旧三轮货车停着,让本就只有一辆车身宽的小巷更难以让人通过,而地上更是湿漉漉的一片,充满了海鲜的腥臭味。
官钱捂住口鼻、从人群里挤过身去,却想着,城管居然也不管管这里,这要是发生火灾之类的人祸,这些卖菜买菜的居民估计跑都来不及。但又立刻意识到,或许这些人就是被城管执法队逼到这种旮旯角落来谋生的,要是在大马路上摆摊,早就被逮了。这么想着,官钱却又感到悲凉,城市的面貌,有时候竟比一些人的安全、一些人能够吃口饱饭还来得重要。
感叹着,官钱穿过了人群密集的菜市场,却依旧未寻到58号的门牌,而此处周围的房子,要么是没有门牌,要么就是印着跳跃的数字,更叫人找不清方向。
于是,官钱看到身边一位烫着卷发、手中菜篮满满当当、同样背对菜市场离去的中年妇女,便立刻上前询问,“大姐,你知道华威新村在哪吗?”
这位中年妇女略带警惕地上下打量了官钱一下,然后转头努努嘴道,“呐,就那个破铁门里面”
“哦,谢谢”,官钱点头笑着说道,便朝着距自己约十来米远的大铁门走去。
而这个三米宽大铁门并未敞开,却是在门上又开了一个小门,且此处也没有保安看守,官钱便擅自踏入。
一进入这片小区内,便看到一排排连在一起的房屋,却都只有一层高,且每一间屋子的门窗构造基本一致,就像是一所中小学的教室。只是当官钱透过其中一间没有贴窗纸遮挡的人家,向内观望时,发现就跟自己住的大学宿舍差不多大,仅有十几平米。
官钱慢悠悠地在两排房子间的过道上穿行,路过一间间紧闭的宿舍,却没碰到一个人。不由地心想,大概真的像那位司机所说,住在这里的都是些外地打工人,而此刻正是他们正忙着外讨生活,所以才都是空屋子。
而官钱走着走着便想回头,因为脚下这窄小且坑坑洼洼的过道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东西,水桶、自行车、搓衣板、甚至还有做饭用的煤气罐和灶台……完全是一片杂乱不堪,让人难以前行。而上空又挂满了五颜六色、正晒着的衣服裤子,犹如彩旗飘飘,遮挡着视线,更动不动就打到官钱的脑门,让他仿佛置身在印度电影中的贫民窟里。
于是官钱不假思索地掉头返回小区的铁门处,因为已经亲眼目睹了李鑫的居住环境,让他确信李鑫的家境有多么贫困。更重要的是,还没筹划好说辞和计划,要是不小心碰到了李鑫本人,要如何开口谈这笔买卖,也叫人纠结。
官钱抬脚踏出铁门,同时低头看了眼手机,发现才9点45分,多数人刚开始上班不久的时间。而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刚刚那位帮忙指路的中年大妈,正手腕着菜篮子,站在铁门的门口,犹如一尊门神,一脸不耐烦的神情。
紧接着,便见另一名女子焦急地从远处小跑到她面前,带着歉意的说道,“张姐,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这名刚到的女子扎着一头马尾辫背对着官钱,却见她身上穿着黑色的POLO衫,后背印着鲜艳的logo,上面画着一副碗筷,图案的下面写着“X本土菜·正宗风味”,毫无疑问,从着装能判断出,她是一名本地餐馆的工作人员。
接着又见她从裤兜中掏出一叠钞票,递给这名叫“张姐”的中年大妈,面带难色地吞吞吐吐道,“那个……张姐……我……”
张姐一把接过,指头熟练地拨拢着钞票,然后立刻面带怒气地呵斥道,“怎么才这么点!”
“实在不好意思,张姐”,女子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我……就是想求您,能不能宽限一下……家里实在没钱了,欠的部分,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后,一定补上”
结果,张姐听到反而更加暴躁地骂道,“又是这样!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三天两头地就拖欠房租,弄得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下个月还得特地大老远地,再跑过来收钱。”
面对责骂,女子依旧笑脸相迎,“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但您看,我们家不也没真的欠过您房租嘛,只是稍稍迟一点,所以您别担心,何况我们都向您租了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