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从门边取过自己的那一把黑伞,轻轻地撑开,聆听着雨点洒落在蒙布上的响动,却不曾想到,切利尼娜却缄默地站到了我的身侧,正好在黑伞的另一边:「我没有带伞的习惯,拜托了」我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心中却不由得有几分感慨。对于灰狼来说,与他人共伞这种举动无异于将自己毛发下的肚皮展现在眼前,而若是有人得享此殊荣,那想必是得到了莫大的信任与托付罢。深秋的天气有些冷,我便将另一只手放在了衣兜中,撑着那一把黑伞,与切利尼娜一同迈开了步伐。夜晚的秋风与冰凉的雨点扑在脸上,叫人只觉得凄凉,天色昏沉,将房屋与街道都织在一片落网之中。在伞下不禁回首望去,方能在这么多日中终于得到了审视身边这个鲁珀女人的机会——黑色的耳朵下,是灰黑色的长发,利落地披散在肩头。她的五官生得十分俏丽,却总是一副凛冽的表情,充满了一种寡默的气息,剑眉之下,橘色的眼眸中总是让人难以猜测的复杂神色,小巧的鼻子带着鹰勾,淡色的嘴唇缄默不言,面容因为酒精的缘故带着几分醉意的红色。精巧的礼服披着漆黑的外套,御寒的衣装却遮掩不住她的婀娜多姿的身段。蓝色的领结下书写着流畅的曲线,洁白的双手按在苗条的腰间的那两把利剑处,大腿被半透明的黑色丝袜包裹着,顺着丰盈的饱满延伸到脚底,最后则是一双白色的长筒靴。对我而言,她似乎没有变,又似乎改变了许多。「再一次回到叙拉古的感觉如何?」在沉稳的步伐间,我最终还是选择了最为稳健的话题。「回叙拉古的感觉?不怎么样。这里属于帮派与家族,不属于我。我决定回到这里,只是为了与过去彻底做个了断」她望向一边的楼宇,低声道,「迪蒙博士,你注意过外墙上的雨渍吗?肮脏的雨带不来洁净,这就是叙拉古,叙拉古人习惯这一切,我不习惯」「但有的人也不习惯,他们想要洗去这一切,谁知道雨后是不是一个晴天?」我轻轻地落下脚步,脚下是一处浅浅的水洼,飞溅的雨水打湿了长靴,两人的步伐不禁慢了几分。「我不属于那个伟大的理想,我只是……对那些事情感到愤怒,这就是我拔剑的理由」切利尼娜抬首,望向了街道的尽头。混乱后的沃尔西尼在夜晚安静得很,只有偶尔行驶而过的车辆,还有耳边潺潺的雨声。「匹夫之怒,血溅五步;人民之怒,天地倾复。比如说,有一位伟人曾言:自己明知道是奴隶,打熬着,并且不平着,挣扎着,一面『意图』挣脱以至实行挣脱的,即使暂时失败,还是套上了镣铐罢,他却不过是单单的奴隶。如果从奴隶生活中寻出『美』来,赞叹,抚摩,陶醉,那可简直是万劫不复的奴才了,他使自己和别人永远安住于这生活。由而见之,能够为什么而愤怒是一种高尚的品质」说到这里,我便伸出手,几滴清凉的冷雨飘落在手心,又缓缓地滑落,坠入到地面,与水洼融为一体,「叙拉古那变革的齿轮已然开始转动。那么,切利尼娜,等到这一切将要结束,你又将会怎么做呢?」「等到这些麻烦都解决了,我会回龙门,载上那些家伙,好好开车兜一次风」出乎预料的是,灰狼的愿望竟然是如此的朴实。走过街角的路灯,我不禁说道:「你知道为什么今天,你输给了拉普兰德吗?不是因为你变弱了,也不是因为她变强了,仅仅是因为在你的心中,还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人……这一次,我不想把企鹅物流卷进来,但当我在叙拉古看到她们时,还是感到安心。自由的生活,吵闹的伙伴……当初来到龙门,与她们相处,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说到这里,切利尼娜顿了顿,脸上也不知道是因为酒意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微微泛红,声音也放低了几分,「……这些话,别告诉她们」「呵……当然不会。看来,你确实是切利尼娜德克萨斯,也只会是切利尼娜德克萨斯,找到了属于自己答案的切利尼娜德克萨斯。至于拉普兰德……就让她走自己的道路去吧」也正因如此,今日的那一场殊死对决,便对于她们两人而言,显得弥足珍贵。灰狼与白狼间的交心,不需要绵长的言语或虚假的动作,只需要在刀剑相向中贯彻彼此的心意便足够——想到这里,我们已经转过了街角,距离我下榻的住处不远了:「那么,切利尼娜,除却在企鹅物流的伙伴们,今后你我又该如何呢?」「……在叙拉古,好像很多人在揣摩我的行动。没那么复杂,我只是做想要做的事,帮值得帮的人。博士,我们之间的相处,维持以前的样子就好。这种可以真正信赖的关系,在那里并不多见」她这般庄重地回答道。「这是我的荣幸」转眼间,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店,有些老式的建筑样式掩盖不了其中精巧的装潢,精织的地毯与挂画透露着属于这座城市少有的典雅气息,「我就住在这里了,需要送你回去么?」听闻这话,切利尼娜轻轻地合上了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半刻,她睁开了眼,向我摇了摇头,轻声答道:「方才喝得多了点,想要稍微休息一下,方便我叨扰么?」「……当然」当然,我们两人虽面红,然则却并末醉到不省人事,料想乙醇也不过是掩盖内心之欲的借口。灰狼的话语虽然淡漠,却带着一种与她的凛冽几乎截然相反的温婉,那副眼神中也流露出几分渴盼的眼神,像是凝视到了猎物般,叫我实在是没有拒绝的欲求。来到名为斯凯沃拉的酒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