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渡思索了几秒才道:“在确认你没有异心的基础上,可以。”
他的心境成功被扰乱,思绪翻腾。
凌风定定地注视着他:“你以前说,因为你喜欢我,所以你允许我有提出更多要求的权力,是吗?”
凌风停顿了好几秒,重新整理了思绪后,才又轻声地开口问道:“我可以拥有自己的人际关系网吗?栽培自己的人手,拥有自己的组织,像‘影子’那样。”
这个请求突如其来,绝渡却似乎毫不意外。
“……怎样才能让您认为我没有异心呢?”
绝渡的回答依旧毫无犹疑,声音低低淡淡的,手指扣在凌风受伤那只手的手腕处,指腹慢悠悠地摩挲着未受伤的肌肤,脸上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我可以对冒犯我的人使用强硬手段吗?哪怕对方是对您、对家族、对公司很重要的人。”
“可以。我绝不会再允许像罗吉尔·海费那样的事再次上演。”
“为什么要怕?”
“对。”
源于他身份与处境而产生得无法消磨的不安全感和不确定性,让他无法像自己的主人那般坦率地面对自己心境的变化。
闻言,凌风默了默。
一句接着一句的肯定答案几乎快要将凌风砸懵了。
“您不怕这是过度的纵容,会给您造成隐患吗?”
绝渡准确无误地提及到罗吉尔·海费,让凌风的眸光凝住,呼吸因此而停滞了几秒。
他昂着的小脸上渐渐显出几分迷茫不解来,终于在绝渡越发愉悦的眼神中停止了询问。
对着绝渡黑如墨的眸,斟酌再斟酌,犹豫再犹豫后,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憋了许久的话——
“那么,我可以在你面前产生情绪吗?脱离于奴隶以外的,像正常人一样的,正面或……负面的情绪。”
这样的回答并不是凌风想要的答案。
“……报备了,就可以跟他们接触了吗?”
甚至,他脸上原本浅浅的笑容因此更深刻了些,朝着凌风低低地笑开:“当然可以。”
“我可以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不以‘奴隶’自居吗?”
凌风抿了抿唇,一颗心脏却失了控似的开始加速。
“前者可以,后者得先跟我报备。”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的主人,晶亮的眼眸里隐隐闪烁着执拗的光芒:“若是我称呼万俟旭为‘弟弟’,并跟万俟家的人接触呢?”
凌风的话音刚落,绝渡的反问便紧跟着响起。他嘴角噙着浅笑注视着自己怀里的奴隶:“如果你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会喜欢你。”
“就因为喜欢我,所以以前您介意的,现在都可以不介意了吗?”
他忽然不愿意逃避了,想问清楚,却又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迟疑再三。
“……”
罗吉尔·海费让人绑走他,甚至他险些在那一晚被人侵犯却至始至终无法反抗的记忆,到现在都没有从凌风的脑海里模糊,每每回想起来,都清晰得仿佛昨日刚刚发生般。
他恨透了那时对自己的境遇无能为力的感觉。
多的不安。
在心里细细地咀嚼,他便能从这句看似是在回应他问题的答复中,品出了他主人对自身眼光的高度自信。
“……您不怕我被利益所诱惑,被万俟家吸引,被各种形形色色的人利用,从而背叛您吗?”
依旧是毫不迟疑的回答,绝渡低低地笑着,手指抚着凌风的脸颊:“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句话在你与我之间同样适用。我既然喜欢你,就必然愿意信任你。”
“可以。”绝渡的回答干净利落。
“那要看是哪方面的事情。”
此时,他侧身被搂在绝渡的怀里,紧贴着主人胸膛的身体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强健有力的心跳声,呼吸间尽是主人熟悉的气息。
可是他得到的,依旧是一个毫不犹疑的回答。
“只要你一直让我喜欢着你,我就能信你。”
“你会吗?”
而显然,他的主人也敏锐地察觉到他话语里的意有所指,精准地将这件事拎了出来。
“还有什么问题?”绝渡揉了揉他的脑袋,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那两只柔软的兽耳,“趁着现
最后这个显然已经触及禁区的问题,他甚至是抱着试探的心思故意提出来的。
沉默了半晌后,房间里又想起了他的询问声——
“……”
“……”
“你是我的私奴,不是别人的奴隶,这一点,哪怕我没有喜欢上你,也都是事实。”
他昂着脸,眸光落在主人的脸上,迎上绝渡染着宠溺的温柔目光,他的睫毛微微颤动着,仿佛脆弱而美丽的蝶翼,脸上挂上认真又专注的色彩,话语的内容却骤然换了个方向:“我可以向您请求十分钟的平等对话时间吗?”
“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