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摆放着长沙发跟茶几,窗外有高大绿植,霍从瑜把窗户打开,外面的新鲜空气就夹着微风吹进来。
“预报说有雨,我把衣服收了。”
赵景之坐在沙发上,看着霍从瑜把晒在外面的衣服收进来,他的背很宽,剪裁Jing良的黑衬衫贴着他的后背往下延伸,勾勒出起伏的线条。
怎么看都好看!赵景之以前不会欣赏同性,哪怕看到身材再好的男人,也只是以欣赏的目光看一眼,但霍从瑜让他觉得迷人,他把收下的衣服(有部分是自己的)拿回衣帽间,回来时端了一盘蜜瓜过来。
赵景之才感觉到有点渴,他叉了一块瓜塞到嘴里,突然懊恼道:“我刚才都忘了拿点心,招待你表姐。”
“没关系,不用介意。”霍从瑜坐在赵景之身边说,“下次不用买菜过来,你拎来重,这些管家会负责。”
“我买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我挑的是咱们喜欢的。”
霍从瑜没有说话,伸手搂住赵景之的肩,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
赵景之问:“你表姐没说什么吧?”
霍从瑜说:“没有,不用担心。”
“她知道你的性取向?”
“嗯,很早就知道。”
赵景之已经猜到如此,但见霍从瑜平静地承认,他还是受到巨大冲击,首当其冲想到的是——“那你父母也知道了,他们接受了吗?”
“不接受。”
“……”
“还把我送去治疗。”
赵景之惊诧地像头顶炸了个响雷。
“怎么会事?”他忍不住问霍从瑜。
霍从瑜靠在沙发上,看着赵景之乌黑的眼睛,一点点地说起过往。
赵景之听得心惊rou跳,因为故事里的主人公是霍从瑜,他无法平静。
霍从瑜在孩提时代就觉得自己对男生有兴趣,不过那时对性别概念模糊,只觉得喜欢跟男生一起玩。
小学四年级霍从瑜被班花告白,霍从瑜还是只喜欢跟男生玩,他觉得应该尝试改变自己,一口答应跟班花交往的事,而后就被活跃的她要求牵手拥抱,活像一个提线木偶。
不到两月霍从瑜被甩了,对方有了喜欢的人,那时被甩也没有难过,反而像从严密的控制里重获自由。
没多久又有人跟他告白。
那时受日韩审美的影响,女孩喜欢的都是白净的男生,霍从瑜刚好没那么男性化,经常被表姐调侃说像个女孩子,也许是这种模糊性别的长相,让女孩子愿意主动接近他。
他对这样的追求没感觉。
也没有想要亲近异性的冲动。
反而跟其他男生打篮球,看到他们玩累了,脱掉上衣,他就冲动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
他觉得自己不对劲、变态,直到初中霍从瑜才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
霍从瑜的母亲过世得早,他对自己的母亲很有感情,但父亲没到两年就再婚,那时霍从瑜刚上初二。
从那时起霍从瑜就不跟父亲说话,他很讨厌父亲,自从知道继母是带着所谓的弟弟来到家里,他更觉父亲无耻至极,是他背叛了婚姻,让母亲郁郁寡欢,就连母亲因病去世的那一晚,他也在那个女人家里。
那女人是金融分析师,人前人后两副面孔,她在家从不做家务,但有客人在就忙里忙外,还给霍从瑜洗衣服。家里的衣服都是阿姨洗,她自作主张给霍从瑜洗了,又在外面说霍从瑜邋遢不讲卫生,像他妈。
霍从瑜跟她大吵一架,搬出去住,父亲给他安排了阿姨照顾起居,家里没有大人约束,突获的自由,让霍从瑜像脱了缰的马,放飞自我。
他当时在学校认识了朋友。
所谓的朋友是闻名整个年级的老大,他发育得好,很高大,但成绩跟四肢发达的程度相比,差得一塌糊涂,还是办公室的常客,各科老师都头疼不已,巴不得他退学。
但脱离了课堂,他就成了魏老大,经常率领自己的小弟们到处游荡,这种帮派的建立主要靠武力,年级里最能打的就是他。霍从瑜跟他认识以后,抽烟喝酒打架闹事一个不缺,还跟混混半夜撬开商店的门偷东西,没被发现让他觉得很刺激。
老师觉得他快玩废了……
总打电话联系他的家人,每次都是表姐去。表姐可怜他,从小就对他好,还帮他瞒着父亲,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父亲还是知道了。
因为他去了警局。
父亲从开始的震怒,到漠不关心,开始只在意乖巧的弟弟,对霍从瑜的唯一要求是别惹出什么大麻烦。
表姐谆谆告诫他别跟那群人玩,把心思放学习上。霍从瑜没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因为青春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