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闻坐在萧亭砚身边,执起萧亭砚的一只手,一边亲吻一边低语。
“听话……你能醒来的……”
“不……呜嗯……”
他控制不住地双眼上翻,撑着半昏迷的意识挪着步子,口中发出难以压抑的呻吟娇喘,后背的衣衫已然被冷汗湿透,凉意在寒风的扫弄下,愈发尖锐的钻进骨缝。
萧亭砚脑中一阵剧烈的晕眩,口中闷哼出声,身子猛地一晃,几乎登时就要双眼翻白地昏倒在桌上。有那么一瞬间,虽然他人还没有脱力软倒,意识却已经昏迷了过去,但是莫名的,他的潜意识里涌上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把他生生从昏迷中唤醒,让他勉强抬起颤抖无力的手臂捂住口鼻,踉跄着起身,拖着两条麻木发软的腿向窗口扑过去。
“哈哈哈哈哈……顾惊羽,顾惊羽……好啊……哈哈哈哈哈好!”
“我在等你,醒来好不好……”
隋闻唇边的笑意加深,抬手抚摸上人儿发红的眼尾。
寒冷的夜风从门外呼啸着闯入室内,落叶纷扬飘飞,卷着刺骨的杀气和剑意,凌厉非常地撩起了隋闻的袍袖。
青年皱起眉,喉中发出小动物一样的哼吟,绵软的手指弹动了一下,却依旧紧闭着双眼,意识被纠缠着困在深渊。
萧亭砚把枣握在手里握了五天,愣是没把枣给出去,因为见不到人。
第六天晚上,萧亭砚正坐在桌边百无聊赖地翻一本兵书,突然就嗅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那香气并不浓郁,却十分凶猛,像蛊虫一样,拦不住地往肺腑心脾里钻。
“唔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冷硬,剑招毫不留情地刺过来,划破了隋闻的一条手臂。
一阵风拂过窗外,落叶纷飞,发出簌簌的声响,纵横交错的树枝敲打着窗框,一声一声地敲在人儿鼓膜上。
“……嗯……呜啊……”
“萧亭砚,醒来……你该醒来了……”
“萧亭砚,现在,你要听我的话。”
隋闻微笑起来,把萧亭砚瘫软的身子打横抱起,一边缠着怀里人的唇舌亲吻舔舐,一边走向床边,把意识全无的人儿放倒在衾被里,顺手理了一下人儿额间的碎发。
烛火剧烈地摇曳着,倏然熄灭。
隋闻眯起眼睛,在月光的照耀下,冷冷地望着门边那个颀长的身影,那张陌生的面孔俊朗非常,浓眉如剑,凤目如刀,鼻梁宛如陡峭的山脊一般,薄薄的嘴唇此刻紧抿成一线,眸中的厉色转着锋利的寒冰,显示着主人的滔天怒火。
眼前的景象扭曲成一团杂乱的色块,大团的黑雾在他眼前涌现汇聚着,剥夺着他的视线,昏醉无力的人儿终于支撑不住地双腿一软,头颈后仰,身子前倾,整个人颓然萎靡地摔倒在窗边,靠着墙壁无力地滑落下来,双腿交叠着瘫软在地上,上半身抵着墙壁,腰部软软地向下凹陷,头歪倒在一侧,眼帘半合,失去了意识。
也打了,该给枣了。
昏迷的青年抽搐了一下,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却睁不开眼。
半开的窗户被风重重地撞开,窗棂猛地拍打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巨响,淡如轻纱的月华倾泻下来,流淌在萧亭砚漂亮的脊骨沟壑中,把人儿昏软晕迷的侧脸勾勒得愈发精致迷人。
“你不配知道。”
隋闻推开门,把洗魂香收进怀里,慢条斯理地走到昏迷的萧亭砚身旁,伸手抬起萧亭砚低垂的下巴,眯起眼睛,用目光描摹那人昏迷的安详面容。
“萧亭砚……乖,醒来……”
一缕寒风从门外吹拂进来,桌上的烛火猛地摇曳了一下,明灭不休地晃动着。
“你是……惊羽?”
“唔嗯……”
隋闻亲吻着萧亭砚温热光滑的掌心,用舌尖去描绘细细的掌纹和漂亮的指骨:“萧亭砚,当你再次醒来的时候,你会……”
隋闻不由得笑了起来。
夜风呜咽,帘幕摇曳,幽幽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
“嗯……”
隋闻却笑了起来,笑得很大声。
砰!
隋闻的话语被一声巨响打断,房门被一股大力从外面猛地推开,门框狠狠地砸在墙壁上,登时裂开了缝隙。
萧亭砚猛地战栗了一下,眉间一松,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茶色的瞳孔里却一片黯淡,失神的目光落在某处虚无上,又好像是落在梦中。
隋闻不见了,整个将军府里没人知道隋小将军自己一个人去了哪里。
“萧亭砚……醒来……”
“萧亭砚……萧亭砚……”
门边的男人微微一怔,随即没有半分迟疑地提剑袭来,在黑暗中直逼隋闻的命门,招招都是凛冽的杀意。
隋闻在男人第一剑刺来的时候,就已经清楚自己不是对手,他勉强躲避着男人的攻势,目光瞥见长剑上的铭刻,笑意猛地涌了起来,嘴里问道:“你叫顾惊羽……对不对?”
“看,多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