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终于赶到,叶鸣也跑了过来,就听萧炙的呼吸极为粗重,脸上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也不敢相信能从这个男人脸上见到的震惊、慌乱、甚至狂躁的表情。
叶鸣惊呆了好一会儿,才小心凑过去说,“萧大哥,你”
“你是谁?”男人的脸色惨白一片,血红的目光称得上凶恶,却又像是要哭了似的,“你是谁说话说话!你是谁!!”
白衣人也难得惊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又镇定下来,微微皱着眉,但仍是彬彬有礼地回应,“当朝军政大司马白墨言,恭候萧大人多时了。”
“你就是白墨言?”萧炙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他,却被那七八个护卫牢牢挡着,一晃神连人都看不清了,那双狂乱的眸子随即一滞,继而滔天大怒一般,吼道,“别挡路!给我滚!!”
“萧炙!你面前是一品军侯白大人!你要做什么?!反了不成?!”
“我叫你们——滚!!”
萧炙突然就冲过去,其余人都没看到他的动作,就听一声声惨叫接二连三,竟是正面挡在他身前的三个侍卫齐齐被拧断了脖子,随后就听白墨言惊呼一声,再一转身,竟是落在了萧炙的怀抱里。
“你、你做什么!”饶是白墨言平日再冷静镇定,此时也僵了,“萧炙,这周围全是我的人,你别自寻死路”
“”
白墨言忽然噤了声,皱着眉头,细细看他扭曲的神情,黑眸微微一转,似是在想办法,可就是这模样,却让萧炙陡然一震,手臂不自觉用力,登时把人勒得痛叫了一声。他又慌忙松手,完全不在意周围迅速围过来的几十上百的士兵,连叶鸣惊叫的喊声也充耳不闻,只这么紧紧抱着那人,一双黑眸像是刻在那人脸上,许久后颤动的眸光忽然一顿,竟是毫无预兆地流下一滴泪,正正落在了男人惊讶的脸上。
“莫彦”
不远处正焦急地要冲过来的叶鸣和凤阳,齐齐顿住了脚步,霍然看向他们。
“莫彦”萧炙喃喃说着,手指抚上他的脸,却是抖得不成样子,嗓音也忽然哑了,颤着声不停唤他,“莫彦,莫彦”
白墨言听着那泣血一般的呼唤声,心中莫名一紧,却又立刻回过神来,绷紧了神经,沉声道,“萧炙,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未曾见过你。”
萧炙的呢喃声立刻止住了,那双猩红眸子里淌下的泪也跟着停下,随后那里头疯狂席卷的什么东西似乎在一点点挣扎着消退,白墨言一转不转地同他对视,冷静地等着对方也冷静下来,许久后,终于淡淡说道,“萧大人,你勒痛我了,可以放手了吗?”
萧炙仍是苍白着脸,一双眼也仍血红一片,可那张脸上渐渐没了之前发狂的神情,慢慢平静下来,犹豫着松开了手,却在要彻底放开的时候顿了一下,手臂变得僵硬,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完全放开。
白墨言终于站稳了,却被刚才那几个冲击刺激得有些受不住,忽然侧过头,重重咳了几声。萧炙刚刚定下的心思又是一乱,再次要抱他,白墨言却匆忙后退了几步,一边咳一边警告,“你刚才的失礼行为,我可以不计较,莫要咳咳,莫要再得寸进咳咳咳”
萧炙的目光又发起抖来,忍耐着看着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哑声说,“你听说病得很重”
白墨言摇摇头,等终于咳完了,才呼了口气,慢慢挺直脊背,“莫不是我同你的哪位故人,生得有些相似?”
萧炙浑身一颤,没有接话。
白墨言顿了一顿,侧头看向旁边神色大乱的叶鸣,皱眉道,“鸣儿,怎么没提前知会我一声?”
叶鸣却眼眶一热,颤声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就是就是大哥的墨言,我”
白墨言无奈道,“萧大人是认错人了,我从未见过他。”
叶鸣愣愣看向萧炙,萧炙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看向旁人,他仍是紧紧盯着白墨言,神情却冷静了许多,终于缓缓说道,“白大人,刚才我有些失态,你别怪罪。”
白墨言心思微沉,看着他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挥挥手,朝周围紧张围着的一大群士兵说了句,“都下去吧,萧大人和我开玩笑的。”
场面乱了一会儿,等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萧炙默默跟着白墨言和叶鸣上了马车,前者又是那般清冷模样,说话也平平淡淡,不急不躁道,“后面那位,可是萧大人的贴身侍卫?”
萧炙凌乱的脑子终于能勉强思考一些,听到这话微微一顿,却没回头,只嗯了一声。
“要不要让他也上车?”
“不用,就让他骑马跟着,”萧炙随口应下,没心思再想别的,只紧紧盯住白墨言,说道,“我的五万兵马就在南陵关外不远处,只要我一声令下,便可迎战北漠大军,白大人若是不信,可以差人去查证。”
白墨言笑道,“既是我们请你来的,哪有不信的道理,只不过没想到萧大人如此神勇,单枪匹马就敢在皇城下对我不敬,若不是我信任大人,你还真不好全身而退呢。”
萧炙听着他的声音,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