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又给你添麻烦了,坎迪斯。”芙罗拉在碧绿的溶ye中轻轻地笑着,仅剩一颗头颅的十八军代理军团长看起来和她的主治医生一样镇定自若,天空似湛蓝的眸若有所思地向下一扫“看来我的理论是正确的,选择无自主意识集群生物为灵魂伙伴可增强人体活性,接下来构筑身体的步骤也能成功的话,就能将之作为增强保命能力的手段推广下去了。”
“还要注意排斥反应的有无和具体功能的使用情况。”坎迪斯顿了顿,镜片下的目光若有若无地往上一撇“一一这点上黑魔应该帮的上忙,毕竟他们才是玩弄生命的行家。”
正无聊地把自己抛来抛去的头骤地顿住了,一双淡金的眉深深地蹙了起来,“我不会与黑魔合作的,坎迪斯,你知道这一点,又是想试探些什么。”上司微肃的语气没让他有所惊慌,只是平静地扶了扶镜腿“你立了大功,芙罗拉,如今所有人都想知道厌恶着黑魔的你,会不会挟势与黑魔斗上一场。”
与黑魔斗上一场?某些埋在心底深处被长久忽略的东西似乎突然被触及了,芙罗拉的眼神随某段渺远的时光飘走了,那是黑色的高塔血色的月亮,其实真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但就是这样糟糕的东西却将她的一部分永远地带走了,羞怯爱笑的女孩随过去埋葬,而她在风雨里长大,活成他曾经的模样,悲伤吗?其实也不是,只是胸腔中空空荡荡,仿佛连世界也不再完整,仿佛连天地都在动荡。
黑魔猖狂的笑声远去后,芙罗拉只在林中找到一地无法拼凑的rou块,她不敢去碰,害怕弄痛了他。
半晌沉默,芙罗拉收回了目光,“我没兴趣和他们‘斗上一场’,坎迪斯,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世界本源枯竭的问题,在那之后我们再一一”一惯温和微笑的嘴角忽地扭曲成一个可怕的弧度,声音却越发低柔了,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道,“慢?慢?算?总?账。”啊,谁叫她一直是一个无趣的人,从来都学不会黑魔猫抓老鼠式的戏耍呢?她会的只是伸出手,将那些倒胃口的东西,一点一点,碾成粉末,仅此而已。
“军团长。”“嗯?”“你能不能不要笑得那么灿烂,我,咳,有点慌”“呵。”外表面瘫内心八卦的坎迪斯医生被上司呵的有些撑不住逼格了,身为一个隐性话唠他决定说些什么来活跃一下气氛,于是他两张嘴皮子上下一打,飙出了一句话,“最近新出了一张特别刺激的双性碟,军团长要一起去休息室看看吗!!!”
半个军团长+头:“呵。”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坎八卦:“!!”
“我对双性人没兴趣。”到底是看不过下属的蠢,芙罗拉好心地帮他解了围。“而且我一会儿还要去门口取实验材料,就不和你一起去了。”
看,她是一个多善解人意的上司,连声称要将功赎罪替她搬东西的坎迪斯半路突然走不动了也没生气,只噙着笑无奈地停下来耐心等待,目光却不经意地往那挤满了人的屋内一撇,光屏上的人影一闪而过,笑容便就此凝固。
湛蓝的瞳在荧幕的光中收缩,二百年后,她再一次听见了自己心脏的跳动。
“坎迪斯。”她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改变主意了。”
明灭的光里芙罗拉低笑了一声“召集全员,轰平黑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