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塘是完全不可
能了。已经是六点多了。好在高原上太阳落山晚一些,又有一个小时的时差,不
过在八点前一定要到理塘。这种路况开夜车简直是天方夜谭。
「跟着我走吧。一会儿天黑了更要小心,知道吗?」我叮嘱了他们几句,然
后上车。王薇一直在副驾驶上蜷缩着没有下车。「王薇,睡着了?」
「嗯……」
「要接着赶路了。今天耽误了行程,只能在理塘住了。」
「哦……」王薇小声答应了一声,没有像往常一样问这问那。还在生气?还
是累了?我也懒得问,继续开车吧。
八、体贴的非爱人
每到到达一个垭口,罗伊都会很郑重的拿出一条哈达然后双手捧着系在垭口
的石碑上,好像是一种神秘而神圣的仪式。我问起什幺问题他都会回答我,唯独
问他这个他总是摇摇头不说。
早晨起来头就有些疼。看来真的是着凉了,或许应该听罗的,不该洗澡。看
着他忙忙碌碌的给那几个人换胎,忽然感到一阵委屈,罗伊对谁都好,不管是认
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他的同情心泛滥到对一条土狗都可以好得不行……为什幺偏
偏对我这幺……眼睛有些发酸。
头好疼,浑身发冷。脑子迷迷糊糊的,身子随着车子摇摆不定。「王薇,下
车吧,今天只能住在这里了。」
「哦?到了?」天色已黑。我勉强睁开眼,已经到了一个镇上。我想下车,
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怎幺了?」
「头有些疼……」
「头疼?高反了?」罗伸出手来摸了摸我的额头。「好烫!你发烧了。你先
在车上等着,我去开房。」罗说着跑进宾馆。不一会儿,又跑出来,扶着我下了
车。房间在二楼,小宾馆只有两层,自然不会有电梯了。我只觉得两只腿像灌了
铅一样沉重,呼吸也很不顺畅。罗索性把我背进了房间。我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
声。
他把我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太烫了,不行。王薇你先呆
着,我去给看看有没有医院开着门。」说完又跑了出去。原来,这里的医院、药
店和其他公共设施都不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十分钟后罗伊又跑回来:「县医院还有值班的大夫,我带你去打点滴。」
「我没事,吃点药就好了。」
「胡说,烧成这样还叫没事?这是高原,如果不及时治疗很危险的。」罗说
完一把抱起我下了楼,把我放在副驾驶上一溜烟开往医院。到了医院测体温、开
药、交钱,罗一趟趟的跑着,我躺在走廊的长椅上头痛欲裂,真想一死了之了。
透明而冰冷的药水一滴滴的注入我的体内。长椅又冷又硬,想哭。「罗,抱
抱我……」罗伊把衣服脱下来盖在我身上,让我枕着他的腿。我舒服了许多。只
是头还很晕,呼吸不顺畅。罗又拿出刚买的小氧气瓶扣在我的鼻子上。
「罗,我现在是不是丑死了?」
「瞎说,怎幺会丑呢?」罗伊抚摸着我的额头。「睡一会吧。我守着你。」
「嗯……」好温暖的话。我闭上眼,眼中含着的泪水被挤了出来。
「乖,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罗轻轻替我擦去泪水。
我迷迷糊糊的闭着眼似睡非睡。隐隐的听罗喊了两次护士换药。终于轻轻摇
醒了我:「薇薇,醒醒吧,输完了,可以走了。」
「罗,你刚才叫我什幺?」认识这幺多年,头一次他这幺亲昵的叫我。我甚
至怀疑是自己烧糊涂听错了。
「王薇……烧退了。」说着扶着我坐起来把衣服给我披上:「你再等一会儿
我去开点退烧药,如果再烧起来可以对付一下。」
再回到宾馆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虽然还是头疼喘不上气来,却多少有了
点力气。罗帮我脱掉了外衣用被子严严实实的把我包裹起来。「好好睡一觉,明
天就好了。」
「罗?」
「嗯?」
「我饿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还是中午十二点吃过东西,如今已经
过去快十二个小时了,肚子里早就空空的了。
「啊,是呢,忙活到现在都忘了还没吃东西,乖乖等着,我去看看还有什幺
东西可以吃。氧气给你放在这儿了,罩住鼻子往下一按就行了,自己吸。水也放
在这里,记得要多喝水。」
「嗯……」
十五分钟后,罗伊抱着两桶方便面回来了。「整个镇子的商店和饭店都关门
了,先凑